第七章

晚chun的梅hua，早已零落成泥，仅余空枝摇曳。

莫晓湘一shen惯常的绛红夜行衣，不同的是腰间多了一guan紫竹箫，而且心绪不复以往无波无狼。

“留下芦笛，但还是忘了你。”她解下紫竹箫，依恋不舍的端详，最后将它放至chun边，怀念那一丝丝得来不易的温暖。

沉郁婉转的箫音，仿佛不yu人知般低yin，无调无谱，只是信手拈来，简单悠远的乐音诉说主人的忧思难解。

“晓儿，什么时候学会chui箫的？”一盏微光，跟着清冷如水的话声，突由风中传来，让她不禁背脊一动，显然吃了一惊。

“师父？”莫晓湘很快的移开chun边竹箫，敛容向来人行礼。

梅冷心shen背琴nang，手上提着盏纸hua灯笼，脚步悄没声的落在莫晓湘shen侧，黑如点漆的双眸仿佛能dong穿人心。

即使成名近三十年，她的容颜却依稀停留在当年的绝艳无lun，举手投足间liulouchu成熟女子特有的优雅风情，任谁都无法将yan前的她和cao2控杀手组织的女魔tou联想在一起。

莫晓湘接过梅冷心手上的灯笼，默默为她卸下琴nang，点上香炉，一切都自然而然的像她小时候一样。

“chui得ting好的，怎没听你chui过？”梅冷心柔声问dao，目光瞟向她腰间的紫竹箫。

“一个朋友教的。”莫晓湘自忖无法对师父说谎，只好据实以告。

“嗯？”梅冷心莫测高shen的一笑。“是位雅好音律的公子？”

莫晓湘被她问的瞠目结she2，只能不发一语的算是默认。

还来不及猜想师父是怎么得知，一旁话声便又传来：

“我倒想看看他这师父比起我来如何。”梅冷心轻笑，接着dao：“他教了你什么曲子？”

“良宵引。”莫晓湘怔然回dao，心神不宁。

“那就良宵引吧，师父起音，你跟着进来。”梅冷心看来没把她的魂不守舍放在心上，纤指揪过琴弦，拨弄chu几个单音。

莫晓湘定了定心神，就像和龙似涛练习的千百次一样，箫音缓缓由檀口而chu，与琴声巧妙jiaorong在chun夜微风，两个女人的合奏，奇妙的使这首小品琴曲多了zhong哀婉动人、至死方休的味儿。

琴与箫依旧此起彼落的在空中jiao会，师徒间长久而来的默契，让曲子听来就像练习过无数般的契合，直到弦落箫绝，余音不再。

“你一定很奇怪，我为什么非要杀龙家人不可。”

一曲既毕，梅冷心撒手沉yin，冷不防问chu莫晓湘心里最shen的一个问题。

后者心tou一凛，玉手有些颤抖的移下chun边的紫竹箫，内心波涛汹涌。

“朝廷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，为何我偏要针对端亲王龙家？”梅冷心索xing帮她问了chu来，mei眸转向爱徒，仍是在等着她回答。

“徒儿不明白。”她垂首，隐于yin影下的双瞳复杂难明。

“唉，有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。”梅冷心开口，但语气却chu奇的平淡。“二十年了，他终究还是没实现诺言。”

“师父…”莫晓湘yu言又止，最后还是没问chu口。

就如江湖谣传，师父退隐的确是因为挂剑山庄庄主聂乘，但此事与龙家何关？

梅冷心将垂下的一缮发丝勾到脑后，合上透lou过多gan情的双yan，幽幽开口dao：“即使如此，我还是会为他zuo任何事。”

“师父，我…”莫晓湘几乎没将chunban咬chu血来。闻琴思人，她再不想接chu2和龙家有关的人事wu。

“晓儿，你知dao吗，几个徒弟里你最像我，所以我最担心的也是你。”梅冷心不让她再说下去。

因为知dao她想说的是什么，所以就更不能容她说chu口。

没待她回答，梅冷心倏地睁yan，丽容恢复应有的清冷无情。伸手入怀，摸chu两样wu事。

“用这把匕首，杀了教你chui箫那个人。”她的声音平板得近乎冷酷。“这就是你的了。”

映入莫晓湘yan帘的，是把红se匕首及一面白玉牌，玉牌角落染着两点近乎鲜血的梅hua，是梅冷心的随shen之wu，也是阁主的象征。

“不…”莫晓湘不可置信的抬tou，咽hou像被师父的话扼jin，无法透气。

“这是命令。”梅冷心将玉牌收起，徒留寒光森森的匕首，照映着她冰冷的玉容。

莫晓湘的手微微颤抖，迟迟没有接过匕首，最后单膝跪地，万分艰难的开口：“师父，我…”

“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