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

一九七八年六月

梅di与莉莎在班森赫斯共度了四年时光的房间里，此刻堆满了纸箱和行李箱。衣橱门上挂的是昨天晚上穿的毕业礼服，上面镶着金se的穗子，那表示她们两人都因成绩优异而拿到了最高荣誉。外面大厅里，许多学生的家长和男朋友都在帮忙搬行李。梅di的父亲昨天晚上在当地的一家旅馆过夜，待会儿就要过来了。可是梅di却似乎没注意到时间，只是坐在那里看相簿，莉莎倒是在忙着整理衣服。

她们两人在这里都过得非常愉快。跟莉莎原先担心的完全相反的是，她不仅未受排斥，反而成了同学中独领风sao的人wu，各zhong活动都是她带tou的。三年级的时候，邻近男校的风云人wu博比尔请莉莎去tiao舞，当晚莉莎就把贞cao2给了他。然后她回到房间里，快乐地把这个消息告诉梅di和四个在场的女孩。“我已经不是chu1女了，你们以后可以随时来跟我请教！”

那些女孩都高兴地笑起来，显然把这件事又当成莉莎特立成熟的典范，可是梅di却很担心。等其它女孩离开以后，她们两人吵了一架。“我简直不相信你会zuo这zhong事！”梅di终于爆发了。“万一怀yun了怎么办？万一其它女孩把话传开了呢？万一你父母知dao了呢？”

莉莎也不甘示弱。“你又不是我的监护人，别跟我妈妈一样！如果你想等雷派克或什么白ma王子有一天来把你抱上床，你就尽管等吧，可是别期望别人都跟你一样！我可不吃圣史di芬那些修女的那一tao。”她又说dao：“我也并不是那么不小心——比尔用了保险tao。此外，别的女孩也不会说chu去，因为她们已经zuo过了。今天晚上我们房间里唯一受惊的小chu1女是你！”

“够了，”梅di平静地打断莉莎的话，不过她心里却充满愧疚和羞窘。她觉得该为莉莎的行为负责，因为是她带莉莎来这所学校的，但她也知dao自己无权约束莉莎。“我不是要批评你，莉莎，我只是为你担心而已。”

沉默了一会儿之后，莉莎转shen对她说：“梅di，对不起。”

“算了，”梅di说。“你说的对。”

“不对，”莉莎恳求地望着梅di。“只是我不像你，也无法像你，虽然我曾试过。”

梅di冷笑。“你为什么要像我呢？”

“因为，”莉莎狡笑着，然后模仿着亨佛利·鲍嘉的口气说：“你有格调，宝贝，‘方格子’的‘格’。”结果她们那天晚上的冲突是在冰淇淋店里和平收场。

梅di正沉湎于回忆之中的时候，罗琳恩探tou进来说：“杜尼可今天稍早打电话说，你们的电话已经切断了。他说他待会儿会过来。”

“他打电话是要找谁呢？”莉莎问dao。琳恩说他是找梅di，然后就走了。莉莎嘲笑着说：“我就知dao！昨天晚上他那双yan睛就没离开过你shen上，我在他面前倒立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。我当初实在不应该教你怎么穿著打扮的。”

“你又来了，”梅di笑着说。“总共就那么几个男孩子而已。”杜尼可是耶鲁大学三年级的学生，昨天晚上来参加他妹妹的毕业典礼，以他那副英俊的面孔迷倒了这里所有的女生。但是在看到梅di以后，他反而被迷倒了。

“就那么几个男孩子而已？”莉莎说dao。“如果你跟这两年来半数想约你的男孩子chu去的话，就打破我的纪录了。”

她正要再说下去，杜尼可的妹妹chu现在门口，她无可奈何地笑一笑说：“尼可跟他的几个朋友在楼下，他们是今天早上从纽海文开车过来的。他说他一定要帮你收拾行李、要接近你，或者要跟你求婚——看你要挑哪一个。”

“让那个害相思病的可怜男孩上来吧！”莉莎笑着说。然后她与梅di又相视而笑，她们两人是如此不同，然而却又如此和谐而有默契。

这四年来她们都改变了许多，可是以梅di的改变最显著。莉莎本来就很漂亮了，又从来不daiyan镜，也从来不胖。而梅di两年前pei了隐形yan镜之后，使她的大yan睛更为xi引人，她五官的lun廓变得更细致，tou发变得更偏金se，时间也使她的shen材发展得更匀称了。

莉莎那一tounong1密如火焰的tou发再加上她那热情的态度，使得十八岁的她有一zhong更华丽的mei艳。相对的，梅di有的是一zhong沈静高雅的mei。莉莎的活泼似乎是在向男人招手挑逗，梅di的微笑却对男人是一zhong更ju挑战xing的矜待。只要她们两个人在一起，自然而然就xi引住所有人的目光。

梅di对自己近年来所受的异xing青睐觉得很新奇，一方面又觉得很平常。她虽然喜huan跟男孩子chu去玩，却不如她想象中的那样刺激。莉莎把这怪罪于梅di把雷派克过度理想化